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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蹲守贼人,蹲到了未婚夫夜会美人。贺序语中尽是柔情

《留下退婚书》

深夜蹲守贼人,蹲到了未婚夫夜会美人。

贺序语中尽是柔情:「你放心,萧含真虽粗鲁,但极听我的话,我定会想法子让你进门。」

美人啜泣着扑进贺序怀中。

两道身影紧密相拥,宛若爱侣。

当晚,我留下退婚书就出公差去了。

数日后归来,贺序盯着靠在我身上的病弱美男,目眦欲裂:「萧含真,他是谁?!」

我还没应声,美男轻咳:「我啊,是想求娶萧姑娘之人。」


1

作为镇上唯一的女捕快。

今晚又要去蹲贼人。

出门前,兄长叫住我,递来一个香囊。

里面没有香料,是他给我装的应急草药。

看着兄长虚弱的脸色,我伸手接下。

他一边送我往外走,一边念叨:「跟贺序还没和好?」

「我又没错。」

至少,不单单是我的错。

那日是舞坊中的舞姬跟客人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了,原本不会闹大。

偏偏贺序上前演了出英雄救美,最终跟客人打了起来。

闹到衙门,颇为周折才终结闹剧。

我不过说了他两句。

贺序反应极大:「沈姑娘孤苦伶仃,卖艺讨生活已经万分艰辛,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吗?!我们读书人做不了冷眼旁观的事!」

那时我手上还带着为他学做糕点烫出的伤,脾气半点压不住。

直直伸出手臂,手中长刀的刀柄撞上贺序腹部。

他痛得后退两步:「你怎么还是这般粗鲁?!」

那天之后,我们就开始冷战。

兄长叹了口气:「没说你错了,但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,之前让你问他打算何时成婚,你问了吗?」

问了,但贺序没有正面回答。

只说自己还要温书,就把话绕了过去。

兄长撑着门板,看着我笑:「再问问吧,他前几日来问我要了个制药方子,治跌打损伤的,应该是想亲手做了给你赔罪。我身体不好,陪不了你多少年,你还是早日成婚……」

「兄长!」不愿听这些话,我攥紧香囊:「我会问的,你早点歇了吧。」

赶到郊外,我选了个地方埋伏好。

想到兄长刚刚的话,手不自觉探进怀里。

摸到个未完成的竹编小物。

快到贺序生辰了,他喜欢的那些琴棋书画我实在搞不明白,费尽心思讨好同僚,要他教了我竹编,想要给贺序一份特别点的生辰礼。

但我学得不好。

将东西拿出来看,鸟头太大,肚子又太小。

可想起第一次见到这鸟时的情景。

唇角还是不自觉上翘。

那天,一对相思鸟在枝头鸣叫,贺序在树下红着脸说要娶我。

明晃晃的眸子中,分明都是我。

指腹摩挲竹面,我暗暗反思。

那日吵架,我出手力道的确过重。

这几日也想过尽快把竹编编完,先当作赔罪礼跟贺序求和,生辰礼再想其他办法。

没想到他竟然也在想着跟我赔罪。

将竹编揣进怀里,我开心地笑,那就等贺序送来药膏吧,我一并好好道歉。

然后来日再请教下同僚,好好将竹编调整一番,按原计划在贺序生辰那天送出。

这可是我们的定情鸟,他一看便知,届时天时地利人和,更好商议婚事。

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,我火速凝神。

可这声音毫无慌张之意,半点不像贼人。

我微微起身,借着树枝遮掩,探出半个头。

夜色太黑,看不清脸,只瞧见两道挨得极近的身影,一男一女。

原来是对野鸳鸯啊。

我刚要放松蹲下。

那公子开了口:「小心脚下。」

我浑身一僵,这声音,是贺序的。

2

「无妨。」那女子嗓音清柔悦耳,她任由贺序扶住她手臂,微微弯腰,似是腿上哪里有伤。

看着这一幕,我麻木地想。

定是贺序途中碰见伤者,出于热心送一送。

他惯常如此。

可下一秒,贺序就打破了我的幻想。

「练舞又摔了吗?」

那女子站直身体,看向他:「嗯,常有的事,不打紧。」

两人的面孔我看不清,但我猜,那女子应是笑着说的。

因为贺序语中已经染上心疼:「为了给你父亲赚诊金,真是苦了你了。」

我猛然意识到,这女子与上次贺序为之出头的舞姬,是同一人。

他们是上次相识的吗?

还是,更早?

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,恰好有月光洒下。

我看得清楚了些,贺序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小瓶,递给舞姬:「这是我亲手做的药膏,抹到伤处可缓解疼痛。」

像是被人兜头揍了一顿,我脑中嗡嗡作响。

他向我兄长讨方子,竟是为了给舞姬做药膏?!

火气上涌,刚想冲出去责问,想起自己还身负公务,又收回了脚。

舞姬盈盈一笑:「多谢贺公子,上次因为我惹得你跟萧捕快不愉快,清霜心里已然有愧,我……」

「不是你的错。」贺序打断:「是萧含真脾性太差,你不必多虑。」

我卸了力,重新靠回草丛下的土坡。

脚腕陈伤隐隐作痛,连带着心口都闷闷的。

下意识伸手抚上胸口顺气。

手隔着外衣,又碰到了怀中的竹编小鸟。

漠然感慨,这小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编完的那天了。

然后我听见舞姬柔声道:「贺公子不要这样说,既是与你有婚约的人,定是不差的。」

其实我很想听贺序的回答,但舞姬没给机会,她紧接着就沉声自怜:「不像我,空有样貌才艺,却连愿意娶我之人都找不到。」

说着,她开始哽咽:「上次贺公子醉酒后说要给我一个家,我也知晓你是说笑,全镇谁不知道你跟萧姑娘已有婚约,并约好只有她一人,我不该妄想的……」

「别哭。」贺序语中是我许久没听过的柔情,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:「清霜,你放心,萧含真虽粗鲁,但极听我的话,我定会想法子让你进门的。」

攥紧拳头,我闭眼呼出了一口气。

原来贺序迟迟不给回应,不是不愿娶我。

是不愿,只娶我。

我抬掌盖上眼睛,鼻尖嗅到一点清苦药味。

想了想,想起兄长出门前塞给我的那个香囊。

无声苦笑。

兄长的期望,怕是要落空了。

3

一直到约好的时辰过去,贼人都没出现。

看来对方今天没走这条道。

我起身准备离开,月色下早已没有那两人的身影。

贺序说完会让沈清霜进门的话后,美人就啜泣着扑进了他怀里。

那一幕我看得分明。

两道身影紧密相拥,宛若爱侣。

从空地上收回视线,我加快脚步赶往衙门。

今天我们是兵分三路蹲守的。

果然,贼人走了另外一条路。

同僚猛灌两碗水,才把气喘匀:「跑、跑了!没抓到,陈锦派人递了消息回来,自己追出城了,咱们得赶紧带人过去!」

「好,你先走,我回家给我兄长留个信儿,会尽快赶上。」

同僚皆知我家中情况,点了头转身就跑。

衙门离我家不远,很快赶到,我写明缘由和归期不定,将纸压在茶杯下。

奔出家门后,翻到隔壁墙头。

这是贺序为了读书赁的房子,日常宿在这里。

此时并未燃灯,他平日这个时辰还没睡下,所以是人没回来。

还在夜会美人。

没再犹豫,我进了他平日温书的小屋。

在案几最上面的纸上快速写了封退婚书,就骑马赶往城外。

路上我想起了许多许多。

想起他在那个小屋教我作画,却怎么也教不会,最终无奈地将点心递过来,笑着哄我去一边看话本。

想起我有次抓贼伤得比较重,上完药躺在床上不能动,他跟在我兄长身后来探望时,眼睛发红,颤着声音问我疼不疼。

想起更早,我们做邻居的第一个年头,兄长急病,我晚上一个人出去买药,被泼皮跟到了家门前,我擎着棍子对他又打又骂,却依然不敌,归家的贺序慌忙跑过来,赶走了坏人,帮我包扎了掌心的伤口,轻声安慰许久。

......

明明,有过那样好的时候。

可现在,他嫌我粗鲁。

还要违背约定娶别人。

夜风擦过眼角,带走了几滴泪。

我脚跟撞向马腹,疾奔向前,赶上了同僚。

4

好在一切顺利。

数日后,贼人及其同伙被绑着双手,拖在陈锦马后。

陈锦神色颇为难言,他看了看歪在一边的病弱公子,对我道:「那我们先回去复命,你路上小心。」

我点头,遥遥看着他们一行人消失在小路尽头。

才垂眸看向靠树坐着的公子。

真好看,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标致的男子。

我虽不懂衣料,但能看出他衣着不凡,非富即贵。

边看边在心里骂自己,我可真能惹事。

前日,打斗途中,我的马惊了。

疾跑几十米,差点踩上一个路人。

好在我在紧要关头重新制住马。

刚要表示歉意,这人白眼一翻,晕了。

我将他拖到一边,继续跟贼人缠斗。

解决完再回头。

发现他已经醒来,正直愣愣看着我,拍手称赞:「姑娘好厉害的身手!」

说话间,他跌倒时撞到的额角还在微微渗血。

看了看不远处的马,我感觉自己多少有点责任。

于是示意他在一边的大石头坐下。

这人倒是听话,乖乖坐好,笑着仰头:「在下薛沐,姑娘叫什么?」

我从香囊中拿出兄长备的草药,碾了碾就直接按上他额头。

「嘶!」

这点伤就呲牙咧嘴,好娇气的公子。

甩掉手上残余的草药渣,我对他道:「怕留疤的话,记得自己再找大夫看看。」

说完就要走,却被一股阻力止住。

转头,我看向他拽住我刀柄的手:「何意?」

「我还不知姑娘的名字。」

「萧含真。」我晃晃刀身:「松手。」

对方不但没松,抓得更紧了:「萧姑娘是官府的人?」

「干你何事?」

他唇角上翘,空着的手点点自己额尖:「姑娘的马闯了祸,主人不需要善后吗?」

「你想如何?」

「刚听见你同僚说乐清镇,是你们之后要回的地方?我正巧要去那里,捎我一程,我就不再计较这个伤。」

顺手的事儿,我便直接应下。

跟陈锦他们原地休整片刻,就出发了。

谁知薛沐被陈锦带着骑了两天马,感觉人都要不行了。

而我也反应过来,那日他晕倒,不是被吓的,纯粹是身子骨不好。

跟我兄长一样。

同陈锦商议过后,决定让他先赶路,我留下租马车。

所以就有了眼前这般情景。

我估摸了下距离,对薛沐道:「你在这儿等,我天黑前能回来。」

他撑着地面站起身:「一起吧,走路我倒是还行。」

那更好,省得我来回跑,摆摆手,我示意他跟上。

但薛沐显然高估他自己了,还没走到能租马车的地方,他就已经喘得不行。

我扶着他靠树坐好:「没多远了,你在这儿等我。」

他笑得苍白,眸中透出几分自嘲和委屈:「萧姑娘会不会觉得我废物啊?」

那倒不会。

「人无完人,皆有弱点,你的是身体不好而已,跟我怕水并无不同,谈不上废物。」

薛沐无言,视线灼灼,烫得人本能想要移开眼睛。

我站起身:「等我回来。」

天色将黑时,我驾着马车原路返回。

遥遥看见薛沐站在树边,身姿挺拔,周身是说不出的风雅。

行到近前,看清他翘首以盼的神情,像是准备讨食的小动物。

我没忍住,笑了:「上车。」

5

这公子长得是好,但太聒噪。

他隔着车帘问我:「萧姑娘可是有未婚夫?」

我没应声。

他也不停:「没别的意思,就是那天听陈捕快提起,怕你这样带我回镇引起非议,毕竟咱们孤男寡女的。」

我攥着缰绳的手收紧。

想起那天。

是休整时,陈锦啃饼子啃饱后,问我竹编编得如何,要不要他这个师傅再教教。

我说不必。

陈锦就笑:「你对贺序如此用心,我几时能喝你们的喜酒啊?」

那时恰好有人出声说可以继续赶路了。

我那句喝不上就重新咽回了肚里。

此时倒是能回给薛沐这个不相干的人。

「退了,已无婚约。」

「这样啊。」

这之后,薛沐倒是安静下来。

一路赶回镇里,我将马车停在衙门不远处:「已经到镇上了,我去找陈锦,你可以离开了。」

薛沐没应声,我也没管他。

大步进了衙门,找到陈锦,问了贼人的后续处置。

刚准备离开,陈锦叫住我:「贺序这几日天天来衙门找你,半个时辰前刚走。」

我顿住,以前吵架,每每都是我低头。

但以前闹再凶,我也不曾提过退婚。

许是因为如此,贺序头一次主动找来。

陈锦跟在我身后:「我看他神色极差,猜测是你们二人生了嫌隙,一时没管住嘴,告诉了他你在准备生辰礼的事,要他宽心。」

我脚步停住。

陈锦见我沉了脸,有些慌:「对不起啊,我只是想宽慰他,不过你放心,我没说你准备了什么,还是能有惊喜的。」

他误解了我的意思。

不过也不重要了。

摆摆手,我表示没事。

陈锦咧嘴笑:「贺序听完后心情好了许多,走时的脚步都松快不少。」

不想说这些,我大步往外走。

然后发现薛沐连车都没下,他抚着心口,很痛苦的样子。

我忙上前查看:「你怎么了?!」

「没事,老毛病。」薛沐声音虚弱:「我知道要吃什么方子,只是需要劳烦姑娘先帮忙找个住处,我……」

话没说完,他又晕了过去。

6

兄长久病成医,虽不精通,但比我懂。

他将薛沐安置到我家空房,拉着我到一边:「脉象很虚,我诊不出缘由,但不像什么急症,要不找大夫来看看?」

听着不严重,我也不再紧张:「太晚了,明日再找吧。」

兄长点头。

顿了顿,他又道:「贺序这几天很惦念你。」

对兄长无需隐瞒,我拉着他坐下,直言:「我要跟贺序退婚。」

「为何?!」

不怪兄长诧异,贺序祖上有功,家底丰厚,在我们这个镇上,算是样样出挑的公子,订婚时还承诺这辈子只有我一人。

怎么看,都是良婿。

最重要的是,兄长知晓我心悦于他。

叹了口气,我将那晚所见所闻尽数讲出。

兄长再开口,声音都是抖的:「真真,退婚!」

「贺家那边……」

「我明日就会登门,咱不嫁了!」

「嗯。」

进屋歇息前,我没忍住看向隔壁。

隔着高高的院墙,什么也看不到。

也不知道贺序回没回来。

因着陈锦白天那些话,我躺下后怎么都睡不着,又想起贺序说要娶我那天。

那日休沐,我跟贺序一起上山采兄长想要的草药。

期间他脚滑,差点跌下一个窄坡。

我拽了他一把,人拉了回来,却把自己脚崴了。

贺序当即就要脱我鞋袜查看。

我红着脸缩回腿:「男女授受不亲。」

贺序直直看向我:「我会娶你。」

清脆的鸟鸣盘旋于头顶,贺序重复:「真真,我想娶你,你兄长定的规矩我知道,你放心,我贺序这辈子只有你萧含真一人!」

之后,他背着我回了家,途中告诉我,枝头上的鸟叫相思鸟。

那天我以为,自己懂了何为两情相悦。

可几年过去,什么都没兑现,什么都变了。

眨眨泛酸的眼睛,刚准备翻身。

忽地听到响动。

我起身出屋,走到大门前。

刚准备打开,贺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。

7

「你、你不必担心,萧含真她、很是喜欢我……」贺序语中带着醉意:「她还在偷偷给我准备生辰礼,此番她跟我闹、闹脾气是她不对,我刚好借此跟她说、你们一同进门之事。」

熟悉的女声接话:「贺公子,还是先回家吧,我给你煮醒酒汤……」

是沈清霜。

「我、我没醉!」贺序扬声:「听说真真回来了,我得来见见她!多日不见,我想、想她……」

多可笑啊,揽着别的女人说想我。

门板被拍响,我刚要上前。

身后忽地一道声音:「这就是萧姑娘之前的婚约?」

薛沐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。

我没应声,伸手去拉门闩。

薛沐咳嗽两声,身体竟又开始晃悠。

我忙去扶,他直直就往我身上倒。

左手顺着力道扯开门闩。

吱呀吱呀的响动后。

门外,贺序手臂架在沈清霜肩膀上,看起来几乎将人拢在怀里。

门内,薛沐靠在我身上,堪称依偎。

四个人眼睛都很忙,看来看去。

贺序呆愣片刻,似是突然酒醒。

他站直身体,目眦欲裂:「他是谁?!」

说着,他伸手就要拉我:「萧含真,我不求你知书达理,但你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吗?!你是有婚约的人!」

薛沐脚下突然踉跄,力道带着我后退两步,避开了贺序的手。

而后他站直身体,懒洋洋开口:「我啊,是想求娶萧姑娘之人。」

我:「......???」

说完,薛沐转头冲我笑:「刚刚头晕,冒犯了,但萧姑娘之前不是说自己并无婚约吗?那这位暴躁公子是?」

「你!」贺序指着薛沐就要冲过来,却被沈清霜拦住,她温声道:「贺公子先别气,定是有什么误会,萧捕快不像是会私留男子之人,许是因为公务呢。」

沈清霜这么一说……

贺序当即炸了,他指着薛沐,咬牙切齿质问:「他为何住你家?!」

我被他吼得额角直抽抽。

转头看了眼兄长房间,没有动静,看来还没被吵醒。

我看向薛沐:「你,去歇息。」

然后一把将贺序推出去,自己也出去带上了门。

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,我才转身面对紧跟而来的贺序与沈清霜。

贺序满脸不依不饶:「解释!」

沈清霜还搀扶着他。

我冲他俩纠缠的手臂扬扬下巴:「那你呢?」

8

贺序推开沈清霜:「我醉酒了,清霜好心送我回来。」

沈清霜脸上瞬间闪过落寞,她垂眸看地面,再抬头时挂着浅淡礼貌的笑:「贺公子是我们舞坊常客,坊主嘱咐我照顾好贺公子,见他醉了,我便送一程,萧姑娘不要误会。」

如此通情达理,贺序看她的眼神都柔了几分。

以前,他也用那样的眼神看我。

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?

我看着贺序,隐隐想起数月前,他第一次提及舞坊,说那里新来了一批舞姬,新排了几支舞,很出彩。

文人雅客的东西,我通常聊不上几句。

顺着他的话夸赞一番,就开始说别的。

那时贺序好像就有些心不在焉。

他不再像以往那样询问我公务的每个环节,不再不依不饶地问我有没有瞒着他的伤口。

一阵风吹过,扫落几片树上没长好的破碎树叶。

我垂眸看败叶。

暗叹,原来那么早就开始了。

我竟此时才意识到。

「萧含真。」贺序往前一步:「他到底……」

「贺序,我说退婚是认真的。」

他伸过来的手停在半空,眼神几乎要被怒意淹没:「因为你家中那个男人?!」

我摇头,看了眼沈清霜:「你不是想娶沈姑娘吗?」

贺序怔住:「你怎么……你听到了?!」

「两次,郊外那晚一次,今晚一次。」

闻言,贺序忽地平静下来,默了会儿,他笑了:「你没有喜欢上旁人……你说退婚、甚至找个男人去你家都是为了跟我赌气,想逼我放弃清霜?」

「......」

沈清霜适时上前一步:「姐姐不必多虑,我进了贺家也不会跟你争抢什么。」

她声音渐渐哽咽:「我只是想有个家,不敢奢求太多。」

贺序眼中闪过心疼,转而对我道:「你在计较什么?我表兄家里三妻四妾,一样过得很好,清霜进门我也不会厚此薄彼的!」

至此,我都懒得再提被相思鸟见证的诺言,怕是贺序自己都忘了。

心底最后一丝不舍彻底消散。

我点头:「那就祝贺公子早日三妻四妾。」

转身回家。

贺序在我背后道:「萧含真,你要是再闹脾气,我可能真的会同意退婚!」

关门前,我与贺序身后的沈清霜对上了视线。

她眼中无半点脆弱,下巴轻扬,一副胜者姿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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